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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9章 第 89 章

女子话落, 两人都有一瞬的沉默。

苏轻眉很清楚她说出这句的意思,除非陆迟蠢得听不懂她话里的暗示和默许。

她从不直言,是以陆迟不能确信她的心动, 可到了此时此刻,她也不明白到底还有没有掩饰的必要。

陆迟当然听懂了,他眼底有复杂的晦暗流动, 掺杂不可置信的错愕和欣喜,幽深的黑眸像旋涡, 下一刻就能将女子吞没。

他倏然直起身, 扯过女子的手腕到胸膛,“你可知我会……”

──“世子, 贺大人来找您。”

长庚从院门口进来, 不合时宜地出现,但贺涿来他不得不禀告。

陆迟紧握住苏轻眉,俯在她耳畔, 低声道:“在房里等我, 今晚必须等我。”

男人没即刻撤离, 直到女子颤着眼睫, 几不可见地点了点头, 他才松开她的手。

苏轻眉兀自用完晚膳回房沐浴,她坐在木杅里洗得心不在焉,满脑子都是陆迟最后的那句。

以及,他的眼神……

即将到来的发生他们不言自明, 纵然经历过,她还是会羞涩, 这一次两人间添了暧.昧情.愫的调剂, 会不会有别样的滋味……

啊, 她又在瞎想什么!

苏轻眉懊恼地捧水浇向蒸烫的脸颊,她明明是为了离开他愿意委.身,想全了他对她的执念,降低他的警惕而已。

就是这样。

苏轻眉寻好了个正经理由,沐浴完换了身雪白寝裙,她没有系裹.胸,宽松的前襟被撑起了一弯饱.满弧.度。

小丫鬟茗香在收拾浴桶,苏轻眉喊住她,“茗香,你帮我备几盘小果蜜饯,大碗的蜜茶,还有……一条干净的布帕。”

“是。”茗香垂首恭敬询问:“县主,摆在外室吗?”

“……嗯。”

等到吩咐的小食送来,苏轻眉等丫鬟走后,端起漆盘放到了床头小几。

她现在十分后悔晚上吃的少,按她记忆中,陆迟到明日午前不会打住,不弄些吃的,受苦的不还是她自己麽。

苏轻眉平躺在床上,心口砰砰直跳,双眸盯着帐幔尽量放空。

她无法预估这样做会不会让他以后更恨她,或许会,可她一想到往后可能再也见不到他,她就想和他近一点,再近一点。

在临别时刻,她终于发现了原来她也有对他的,独占欲。

……

陆迟进房很晚。

他和贺涿在前厅谈完公事,又去净室沐浴,寅时一刻才回到卧房。

料她睡熟,男人的举动很轻,当然这显得多此一举,因为等会儿,他必定会弄醒她。

她既已承认对他动心,他压着暂时不去体会更细致的喜悦,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将她占.有,完全截断她的退路,让她从此非他不可。

苏轻眉睡了一觉,听到动静惊醒,不安地喊他,“陆迟?”

“是我。”

陆迟落上门栓,撩开内室的隔帘,疾步走到榻边,“还没睡?”

“睡过了,你去把灯点亮,我怕黑。”睡着不觉,这种时刻一丝月光都无,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,她不大喜欢。

“好。”

一盏缠枝青铜油灯发出暗黄的光圈,从八仙桌角挪到了榻边木几,将木榻所在的半边屋照亮,陆迟放下它时看了眼旁边摆满果脯的餐盘。

昏暗光影中的女子羞怯低着头,细瘦的手揪住被角,咬唇解释:“那,那是给我吃的。”

陆迟喉结动了一下,哑声:“那我吃什么。”

“……你说呢。”

女子娇.柔的声音清透,宛如一颗落进湖面的琉璃珠,男人压了半晚的念头在那一刻没.顶般侵.袭而来,抽.空了他残存的理智。

他单手撑在她耳边,倾身覆她。

他的俊颜如古雕刻画,眼尾首见绯色,长睫在高挺鼻梁上落下光的暗影。

苏轻眉不怕他的吻,这是她早就习惯的,他肆.意地亲啄简直令她沉迷,温柔不乏强势,细细密密的冷香笼住她,让她片刻不得分神。

不知不觉,榻板上散落凌乱错叠的衣,玄袍盖住雪白寝裙,织金云纹的边角将裙摆压得严实。

暖暖烛火摇曳,明灭的青烟回旋,青烟扑散开一朵红芍。

接二连三,女子在往.外推.拒,她摇头呜.咽不已,原来有的事,缓.和没有用,情.意也没用,这般滋.味熬人,她后悔了。

陆迟的背上起了层薄汗,他行得艰难,俯首噙掉了女子眼角的泪珠,嗓音透哑:“对不起,我没办法。”

他没办法,也不舍得,撤.后。

……

半柱香后。

苏轻眉果然因为晚膳用得少,纤弱的手往右想拈起茶几漆盘的甜果来填填肚子,她的喉咙也干得冒火。

女子的手腕纤瘦皙白,指端盲抓了骨瓷碗里一只果子,男人的手掌忽地盖上去按住她,不让她拿走。

苏轻眉委屈地又要哭了,“我渴,我渴了!”

他还想怎样,她只要个果子。

陆迟靠近在她的耳缘,沉声道:“那你先说喜欢我。”

她未曾明确说过,他想听。

女子心里只有吃的,昏昏沉沉,被他要挟,区区三个字也讲得断断续续,“喜,喜欢,你。”

男人又狠了一次,迫她,“喊名字。”

“我喜欢……陆迟。”

是真的,她真的是他的了。

陆迟觉得他仿佛在做梦,她可怜兮兮,又心甘情愿地和他在一起。

他等了很久,心爱的女子终于诉说心悦,愿意陪他沉.沦,她不会再提离开,一切来的似乎有些不真实,假如这是一场梦,他可不可以再慢点醒来。

……

翌日入夜。

内室地上零散呈着果碎,蜜饯,空气中充满了果汁酸甜的气氛。

陆迟从外室进来,回坐到床沿隔着软被裹抱住女子,是生怕弄碎她的温柔语调,“乖,等一会,我让人搬木杅来。”

女子朱唇皓齿,雪肤花貌,长长的乌发披散,整个人软绵绵地躲在被窝,双手揪了被角,闭着眼低语呢喃,偶尔眉头轻蹙。

陆迟餍.足后终于得空愧疚,料她没听清,凑在她耳边重复:“我说,沐浴。”

苏轻眉这才睁开美眸瞪他。

陆迟自是疼惜,可一想到方才,忆起先前时日的隐忍,他便不由得庆幸从江南开始就将她牢牢看顾。

初遇时,他就在她身边设下护卫,她总以为他的安排过于密布,可她并不明白,这世上没有依仗的美貌是怀璧其罪,他替她不知挡了多少可怕的灾难。

督院街的邻居的确都是他派的,她心思敏.感,让旁人议论几句心里就能难受好几日,他为何要她受这种苦。

所幸现在不会再有旁的男子能见识她这般妩媚模样,唯有他,能从头到尾拥.有她。

女子半趴在桶沿,即使静静无言,也比以往媚上三分。

陆迟食.髓

知味,不大安分。

苏轻眉睁眸看到他的热切目光,登时埋躲回去,恨恨咬牙:“你,你不要那么混账啊,我都如此了……”

陆迟被她说的惊醒,清咳了声,低低一笑,“我错了,不看你。”

见女子哼了声不肯搭理他,陆迟赶紧认错保证:“眉儿,我以后一次最多一晚。”

苏轻眉蓦地觉出前世陆迟也有可取之处,不假思索:“……那,以后一个月一次。”

陆迟无奈地碰了碰她的鼻尖,“我看你还没睡醒,梦话不当真。”

“……”

苏轻眉正想反驳,却想起,啊,其实他们没有以后,她在争论什么呢。

思及此,她不想再与他浪费时间置气,对他的依赖由内而外,不自觉软声撒娇:“陆迟,我好饿,我要喝汤,乌鸡汤、人参汤、十全大补汤!”

男人勾唇,“好,我已吩咐他们去煮了。”

……

洗完出来,苏轻眉身上的水都是陆迟帮擦的,她着实没力气。

陆迟从柜中拿出新的药膏,苏轻眉瞥了眼轻哼,“你买了多少盒,就晓得藏这些东西!”

男人好笑地看她迁怒,“那你涂不涂。”

“……涂。”

苏轻眉的眸里压下擦疼的泪光,纤密的眼睫扑簌,莲足两边踩住他的锦袍,让男人替她上药。

陆迟倍感煎熬,屡屡舒气,难得没有拖延,飞快地结束美妙的折.磨。

视线若收的再晚一点,她的澡就白洗了。

苏轻眉受不了房里的微.膻气息,丫鬟清理杂物时,她羞得呆不下去,让陆迟抱着裹被的她坐到了院子里。

她只探出脑袋,男人一口一口地喂她喝汤。

苏轻眉喝完总算有多余的力气闲谈,她看着廊檐外的浓黑夜幕,感叹道:“可惜今晚连星星都没有,表哥说北边的星星很好看,江南的夏夜也很美。”

女子是无意提起,说完担心陆迟生气,但男人没有,而是喂了她一口,“你想看,我以后会带你去。”

她真是多虑,她这般柔顺地在他怀里,他哪有闲心因穆青羽吃醋。

“什么时候?”

陆迟放下空碗,搂紧她,“眉儿,我在这里有一件事非做不可,等我做完,你想去哪我都陪你。”

他想得很明白,她喜欢自在,他就陪她自在,他可以留在她身边,以身锁她,那样她就不会不高兴。

“你是想,做最厉害的权臣?”

男人笑笑,不置可否。

苏轻眉没问下去,她何必问呢,她都快走了。

“陆迟,我好困……”她没睡过整觉,甫一吃饱,困劲地噌噌地往上冒。

男人用被子抱住她,“你先睡,他们理完,我会抱你去睡。”

苏轻眉应了一声,窝在男人肩上寻合适的位置休息,陆迟也阖眸不再扰她。

他知道她今晚是真的累了,没关系,来.日方长……

……

第三日,在苏轻眉的料想之外,往常休沐日都要抽空看公文的男人,居然仍旧陪在她身边。

抵不过他的央.求,几番过后,男人靠在床栏,苏轻眉靠他怀里仰起头,“陆迟……你算不算,得到过我了?”

她想说,她也得到过他了,所以他们之间,不该再有执念。

陆迟以为女子是交付之后的胡思乱想,他撩起她鬓边带汗的一绺青丝,轻声道:“别怕,我以命起誓,不会负你。”

他这几日是难以抑制地沉.湎温柔,到了明日,他就会着手准备,不能让她无名无份地跟他,她久了会胡思乱想。

苏轻眉蹙眉,忙抬手捂住他的嘴,“别,别瞎说!其实,我是想要你为我画一幅画。”

“好。”画她何难,他早就画了许多次。

“不是,我要你画自己,我要你的画!”

陆迟倒是没想到,挑眉问:“画我做什么?”

苏轻眉不能说出缘由,耍赖道:“我就是想要,你画不画嘛!”

“好好。”

“……”

苏轻眉发觉得他和刚刚相反,对她各种妥协,娇滴滴调侃他:“陆迟,我说什么你都愿意对不对,早晓得,我就早点答应你,我能得更多好处呢。”

“现在也不迟,我什么都能给你。”

苏轻眉想到他清晨压着她说的同样一句“都给你”,顿时雪腮绯红,推开他道:“你放开我,快去。”

陆迟被她催的没办法,起身披了件薄袍,到外间拿了空白画卷进来。

画卷摊开在窗下书案,他执笔只沾墨,没看女子,好似认真地在作画。

苏轻眉腹诽,他都不用看看铜镜的吗?

她捻起块糕饼,披着被子赤足走到他身侧,陆迟听到她来,搂住她让她踩他身上。

苏轻眉看到画作,脸‘唰’的红了,“你怎么画我,还是,还是……”

画纸上的女子趴躺在榻沿,一副合眸睡姿,锦毯盖至腰际,露出漂亮的肩颈,延展的清辉玉臂,手捏着一颗小小果子。

“你,你……快帮我披上衣裳!”

“放心,收起来只有我能看。”

“不行!”万一被谁看到呢,她还要不要脸了。

陆迟见她确实不愿,无意忤她的意,笑着执笔添了几道,锦毯立刻盖到了她的脖颈,“这样可以了?”

“嗯。”

苏轻眉反应过来,“不对,你的画像呢?”她本是想要他的画像带走。

“不急,过几日再帮你画。”

女子低下眉眼,再说下去恐怕他会察觉,唯有细声答应:“好吧……”

午膳拖到和晚膳并作一顿,门厅里,男人抱着女子,喂她吃完最后一口白粥,终于准备去一趟书房。

这次却是换苏轻眉不想让他走。

左右这两日的时间都花在了榻上,不如贯彻始终,扯他多贪一刻欢.愉。

陆迟不加手劲,戳了戳她的脸颊,逗她:“真的想?”

他以为她倾向好好休息,要不是顾及她的体质,他忍了这么久,三日内根本不会让她出那道房门。

苏轻眉伸手勾了勾他的喉结,“哦,陆世子累了吗?”

男人低笑咬在她颈侧,闻着她的迷人馨香,“既然世子夫人不满意,本世子不得不好好再表现一番。”

苏轻眉愣住,“陆迟,你喊我什么。”

“世子夫人。”

女子视线躲避,“谁,谁说嫁给你了。”

陆迟亲了亲她的樱粉唇角,笑道:“怎么,夺了我的元阳,还想着赖账?”

“……”

其实他以后,总会成亲的,会有真正的夫人,他是不是也如这般不着调地逗那名女子笑。

苏轻眉想到此处,心里酸涩隐痛,她不管不顾地揽住男人的脖颈,双臂勾住他,“陆迟,慢点走,公务能不能明日再处理啊。”

陆迟被她突然的主动激地丢.盔卸甲,却终究记得她前两晚的抽.噎

,低问:“眉儿,不疼了?”

女子已褪去未出阁的青涩,桃花媚眼,往前靠了靠,在他耳边吐气如兰,“陆世子,前日最疼,也没见你不要呀。”

陆迟自然受不住她的撩.拨,低低叩了叩桌,道:“长庚,把门关上。”

苏轻眉滞住,清醒少许,“陆迟,我们不回房里吗?”

男人将她托起,沙哑道:“我不想等。”

“啊!”

女子只来得及呼出了一声,其余的嘤.咛尽数落进了男人的嘴里。

……

苏轻眉次日醒来,躺在陆迟怀里。

她记不清昨晚何时回到卧房的,脑袋不清不楚,他用披风罩住将她掩抱回来,然后他们又站在了桌案前,他与她讲了一堆做过的梦,细致地不得了。

苏轻眉面红,不想回忆下去了。

“醒了?”陆迟掖好她的被角,初醒的音色慵懒,“不多睡一会儿。”

苏轻眉望向窗外的旭日升起,意有所指,“可是,天快亮了。”

陆迟低声笑话她,语气极尽宠溺,“与你有关吗,我识你这么久,你哪天早起过?”

“……那怪谁呢!”她来宅子呆三日是预着好好与他相处,谁知道会这样。

男人立刻投降,“对,怪我。”

苏轻眉忽地缓下语调,“陆迟,你还……有没有事瞒着我。”

陆迟回她,“没有。”

“哦。”

“怎么了?”

“没事。”苏轻眉掩饰住失落,小声地说:“陆迟,我想吃糖,想吃宛平县和你在一起那次的松子糖,你记不记得。”

“嗯,我让人去买。”

“不,我要你亲自帮我买,我要你买的糖。”苏轻眉说着说着竟是差点落泪,为了遮掩,她故意发脾气道:“你是不是得到了就不对我好了。”

“男人就是如此!”

陆迟闻言低下头,女子正委屈地躺他怀里,她成了他的人,没有忍到成亲是他的错,她大概还在胆怯将来,对他有要求是理所应当。

“好,我亲自去买。”

陆迟放开站起,苏轻眉扯住他的衣袖,不舍道:“啊,现在就走吗?”那么快,她都没和他多说几句话。

“早点买回来,早点陪你。”

苏轻眉喉头发苦,挽住他的脖颈,轻吻在他的唇畔,抱了抱他最终什么都没说。

陆迟走后,女子坐起来缓慢穿好她过来时的那件衣裳。

苏轻眉收拾完房里她留下的痕迹,走到东边书房坐在他的位置。

她执起他握过的毫笔,在宣纸上誊抄了一句诗,然后将这张纸夹在她看过的一册话本中。

苏轻眉将话本摆在书架最边角的位置。

她很清楚陆迟不会看这些对他而言的无聊玩意,兴许等她走了,他就会气得叫人清理掉。

她不需要他发现,就让她的心意在暗无天日里被丢弃。

女子眼尾落下一滴泪珠,她用纤指揩去。

苏轻眉走到了大门口,侍卫如常拦住她,但是不远处的整齐踏步声传来,竟是穆青羽带齐了将军府的亲随列队。

虽然在皇城,小将军能带的不算多,但比起文臣的私宅,那些手下的数量绰绰有余。

黑压压的三列壮汉,震慑十足。

守门侍卫没见过此等阵仗,一时间慌乱道:“县主,您这是……”

穆青羽走到苏轻眉身侧,她身后两位强壮

的亲卫轻松将侍卫反手钳制住,苏轻眉走到一半,余光向后,“我要回家了,你帮我转告世子一句话。”

随之赶来的侧门护院也被压制,看起来没有伤害他们的意图,守门的那位侍卫冷静下来,“县主请讲。”

苏轻眉深吸了口气,微哽道:“告诉他,这段日子,我玩的很开心,希望他也是。”

“山水一程,不负遇见。”

宛平县,陆迟站在上次他们住的客栈对面不远处。

白色长鬃骏马摇着尾巴,旁边是十数根竹杖支起的简易摊位,看起来不讲究,然这家确实是县里松子糖口味最正宗的。

商贩老头替眼前贵客取了两包,笑呵呵装袋,“公子,看您风尘仆仆,不是本地人吧。”

“嗯。”

男人长得这样好,说不准家世多显贵。

老头忍不住多看两眼沾沾贵气,搭讪道:“给您家孩子买的?”

孩子?

陆迟笑了一声,没答。

男人接过糖离开了几步,忽地回转过头,轻笑开口,“是给我夫人买的,她在等我回去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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