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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7章 番外裴陆2

市第一人民医院,住院部。

医生给陆晓非检查完毕,又给他挂了针水,开了药。

由于高烧未退,人又陷入昏迷,医生建议留院观察一天,要是下午或晚上有所好转,也可以直接出院。

单人病房里静悄悄的,裴一洲悠哉悠哉地拿着一个苹果在削皮。

陈露露已经被他“撵”走了。

小姑娘提心吊胆了一路,手忙脚乱地跟在裴一洲身后,自责得不行,一双眼睛红红的,就差掉眼泪了。

裴一洲安慰了几句,本想让陈露露先回酒店休息,可是小姑娘死活不肯,说什么也要守在这里等陆晓非醒来。

病房里留一个人就够了,裴一洲一个人大男人闲着也是闲着,留下来看护正好。

让他和一个不熟悉的姑娘家共处一室,除了相对无言,就只剩下大眼瞪小眼了,这种尴尬还是不要上演的好。

裴一洲思来想去,只好以“人多打扰”为由把她劝回去,让她下午带点生活用品过来。

陈露露自知留在医院也帮不了什么忙,只得乖乖离开,幸好裴一洲给她派了任务,不然她心里更过意不去。

走之前,裴一洲又叮嘱她,回到酒店后到陆晓非的房间收拾一下东西,看看除了手机,有什么遗漏的必需品。

苹果削完,裴一洲颇有耐心地切成几小块,然后从装满了各种零食、果干、面包的购物袋里抽出一个纸盘装好。

这些吃的,都是裴一洲让陈露露从自己的后备箱里拿过来的。也不知道他这二十几岁的男青年怎么会随身携带这么多零嘴,跟小学生春游似的。

一旦闲下来,裴一洲的话唠属性就又冒出来了。他用牙签戳中一块苹果塞嘴里,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陆晓非的脸,又开始了自言自语。

“帅哥,你怎么还不醒啊!”

陆晓非无知无觉,没回应裴一洲的废话。

“脸还是有点红,”光说还不行,裴一洲不由自主地上手碰了碰陆晓非的脸,“你这么大个人,怎么能烧成这样,要是我今天没来,肯定要出事。”

“吵死了······”陆晓非突然嘟囔了一句,纤长的眼睫毛轻轻抖动几下,眼睛缓缓睁开。

裴一洲把牙签和果盘放下,高兴道:“哎呦,小祖宗,可把我吓死了。”

陆晓非盯着白得晃眼的天花板看了几秒钟,等意识彻底清醒过来,才慢慢把头偏向一边,裴一洲的笑脸直直撞进他的眼睛里,让他的心跳漏了一拍。

“裴一洲,你怎么在这?”

陆晓非下意识要起身坐好,他刚要用手撑床,就被裴一洲摁住肩膀制止了。

“哎哎哎,你别乱动,小心漏针,”裴一洲真是操碎了心,然而,他嘴上却没个正经,“我当然是来看你的。本想找你唠唠嗑,顺便蹭顿饭吃。谁知便宜没占成,还得跑到医院干苦力。”

陆晓非看了一眼吊瓶,明白了自己现在是什么状况。他的鼻尖微微抽动了一下,消毒水的气味立刻争先恐后地往他鼻孔里钻。

有些东西,当你没留意到它的时候,一切都还好好的;然而,一旦你注意到它,存在感就变得特别强烈。

陆晓非蹙眉,他真的很不喜欢医院。

一直坐在旁边观察的裴一洲注意到他的表情,以为是自己刚才的话让他听了不高兴,连忙解释道:“我就是开个玩笑,你怎么还当真了。”

陆晓非摇摇头:“和你没关系。”

“那是不是身体哪儿又不舒服了?”裴一洲满脸关切,“医生说你高烧三十九点七度,可别再加重病情。”

陆晓非有气无力道: “你帮我把窗户打开,散一散消毒水的气味儿。”

裴一洲没想到是这个原因,忍俊不禁道:“还挺娇气,我平时怎么没看出来!”

他走到窗边,把玻璃窗移开,又担心外面的冷风一股脑儿往里吹,影响病号休息,于是把纱窗拉上,这样多少能挡挡风。

陆晓非的表情又变成平时又冷又酷的样子,难道在裴一洲的心里,他就这么不让人省心?

“你饿不饿,要不要吃点东西?”裴一洲问道。

“不饿,”陆晓非还沉浸在郁闷的情绪之中,说的话都没过脑子,完全是无意识的作答,“不想吃。”

有时候,意料之外的情况和尴尬总是接踵而至。陆晓非的话才刚说完,他的肚子就不合时宜地“咕噜噜”响了起来。

“你的身体可比脑子诚实多了,还说不饿。”裴一洲轻笑,“陈露露说你连早点都没吃,怎么可能不饿,嘴硬。”

陆晓非恼羞成怒,别开脸不看他,赌气道:“要你管,烦人。”

裴一洲脸上的笑意逐渐放大,他发现生了病的陆晓非比平常可爱多了,各种小表情很丰富,还傲娇得不行,特招人疼。

“那你好好休息,我就不继续烦你了。”裴一洲说完就站起来,转身就要离开病房。

“你去哪儿?”

陆晓非下意识叫住裴一洲,没挂针的那只手死死抓着被子,那双因发热而显得迷蒙水润的眼睛紧盯着他的脸,生动形象地诠释了什么叫欲言又止。

“我不走,”裴一洲退回床边,把可怜的被子从陆晓非的手里解救出来,握着他的手腕轻轻塞回温暖的被里,还细心地帮他掖好被子,“去给你买点热食,桌子上那些东西又干又凉,怕你吃了胃疼,不舒服。”

陆晓非把下巴藏进蓬松的被子里,避开裴一洲的视线小声道:“哦······”

难得看到陆晓非安静乖顺的样子,裴一洲手欠地捏了捏人家的脸,笑道:“我很快就回来,你先闭目养神。”

本应该炸毛的陆晓非也不知道怎么回事,竟然没有躲开那只“讨打”的手,也不生气,还点头应答:“嗯。”

也许——大概——,脾气一直不怎么好的陆大明星是因为工作上劳累过度,加之生病后精神不济,连脾气都发不出来,所以忘记反抗,只能任由人揉搓。

陆晓非住的这层楼单人病房居多,医生和护士也很少在外面走动,但裴一洲出去的时候还是把门给关上了。除了怕人打扰到陆晓非休息,也怕他这个公众人物引起关注。

病房里,陆晓非一会儿闭眼,一会儿睁眼。从昨晚到现在,他已经睡得太久了,除了头还有点晕,其他方面感觉已经没那么糟糕了。

其实,陆晓非现在的心情很好。他心里明白,这是因为裴一洲的突然出现。

不过,高兴的同时,陆晓非也有点苦恼,因为他察觉到自己对裴一洲的感觉好像变了,但他却不知清楚这种变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,也弄不明自这种变化到底意味着什么。

他们的初见只是一场不怎么值得说道的意外。爱车被撞,无论是谁也高兴不起来,所以那时候,裴一洲对陆晓非来说,只是一个连开车都不靠谱的富二代。

后来,因为安清月和谢云舒的关系,两个人才慢慢从八竿子打不着的陌路人转为有点熟悉的点头之交,勉勉强强和“朋友”两字沾边。

而现在,他们表面上是娱乐公司老板和签约艺人的关系,但私底下又有点交情。这点私交算不上多深,也就刚够临时搭伙吃顿饭,一起喝杯酒的程度。

其他事情暂时理不清头绪,但有一件事,陆晓非从始至终都很明确,他从老东家解约后就无缝衔接进了裴一洲的公司,并不是因为裴一洲给他开出的条件是最优选,而是因为裴一洲本人。

他会莫名其妙地信任他,会毫无道理地选择他。

想着想着,陆晓非便在心里自嘲,或许,他就是个傻子。自从加了微信,裴一洲时不时会在微信上找他聊天,说的都是一些没什么营养的话。比如哪天参加了什么饭局,嫌弃人家准备的酒太次;又或者是吐槽公司事情太多,上班太无聊。总之,都是讨人嫌的废话。

裴一洲的生活其实很单调,除了拍戏还是拍戏,出席各种活动也只是工作的一部分。

娱乐圈里能聊的人没几个,生活里的几个好友又各在一方,除了安清月能经常看见,其他人都很难聚到一起。大家各忙各的,久而久之,陆晓非也都习惯了。

只是偶尔想找个人说说话,也不干什么,就一起消磨部分时间,感觉也不错。

近半年来,陪陆晓非消磨掉大部分非工作时间的人就是裴一洲。他总会以这样或那样的方式出现在他的面前,有时侯是两人约好的,有时侯是不期而遇,又有的时候,大概是裴一洲闲出病来,主动找上门来,在他眼前短暂地晃一圈后又自己离开。

虽然羁绊不深,但也算最独特的那个吧。

想多了又要头疼,陆晓非晃晃脑袋,禁止自己继续胡思乱想。他记起裴一洲临走前让他闭目养神的话,还真就闭上眼睛休息了。

大约过了二十分钟,病房门被人从外面打开,裴一洲“满载而归”。他左手拎着一个矮胖的保温桶和卡通饭盒,右手抱着一大捧粉色系的香水百合花。

人未至,香先行。

“你买花干什么?”

裴一洲把吃的东西小心放在床头的矮柜上,用一种求表扬的神色看着他答道:“当然是买来送给你的,你快闻闻香不香。”

说完,裴一洲行动力超强地从花束里抽出一支,递到陆晓非面前让他闻。由于放的角度不对,还让花瓣刮了陆晓非的鼻尖,痒痒的,直想打喷嚏。

陆晓非无语,他是发高烧,又不是失去嗅觉,那么大一捧花,他怎么会闻不到香味呢,何况裴一洲就站在他的床边,距离这么近,要是对花香过敏的人,早就起疹子了。

“好不好看,喜不喜欢?”

陆晓非伸手接过裴一洲递过来的百合花,说的话像是故意气他:“不丑,也不讨厌。”

“啧!”裴一洲撇撇嘴,心里不由生出点挫败感,“我知道,男生送男生百合花是有点一言难尽,比送红玫瑰还离谱。但我问过花店的工作人员,她们店里现有的鲜花里就属香水百合花的香味最浓。”

“啊?”陆晓非不知道裴一洲为什么和他解释这些,一时之间还有点茫然。

“你说你讨厌消毒水的气味儿,我当时就想着要去买一种香味最浓的花来驱散它的味道,所以才有了你手上这朵颜色鲜艳且味道浓重的香水百合花。”裴一洲在床边坐下,居高临下地看着陆晓非的眼睛说道,“要是你真的不喜欢它,我等会儿再去买一束新的花,要什么类型的花都可以。”

陆晓非把手里的花转了一圈,看了看花心,又轻轻嗅了嗅,脸上露出一点笑意,他回视着坐在身侧的人,说道:“裴一洲,谢谢你。你送的花很香,也很动人。”

裴一洲心里暗自高兴,他重新站起来,把剩下的香水百合花安置在闲放着的靠椅上,然后连椅子带花一起挪到床的另一边放好,确保花香能最大程度发挥作用。

“想让你笑一笑可真难,”裴一洲叹道,“不过你笑起来的样子特别好看,超级养眼。”

陆晓非被裴一洲说的话弄得有点不好意思,他清了清嗓子,说道:“躺久了背酸,我想起来坐一会儿,行吗。”

“当然,你现在得先饭,躺着也不方便。”

裴一洲一手搭在陆晓非的后背,一手扶着他的肩膀,慢慢将他拉起来靠坐在床头。

裴一洲怕床头的铁栏杆太凉太硬,还拿了两个枕头给陆晓非垫在身后。

“我问过医生了,你不需要忌口,得多吃饭,病才好得快。”

“你买了什么?”

“猪脚饭,给你配了炒青笋解腻,还有一罐排骨山药汤,给你喝了暖胃。”

陆晓非把一直拿在手里把玩的百合花轻轻地放在被子上,指着保温桶说:“我想先喝汤,它闻着好香,光是看着就让人很有食欲。”

裴一洲顺着他:“可以,我现在就给你盛一碗。”

“你刚进门的时候,我就看见你手里提着个保温桶,还以为里面装着的是白米粥。”

裴一洲一边小心翼翼地拿勺子舀汤,一边分心回话:“粥类确实好消化,但是味道太淡了,我自己就不爱吃,所以当医生明确告诉我你什么都可以吃之后,我就彻底把米粥排除在外了。你别告诉我,你就想吃它。”

陆晓非盯着裴一洲的侧脸看个不停:“我不挑食,吃什么都一样。”

“不一样,我买的饭菜味道更好,毕竟有份情谊在里头当佐料。”裴一洲把纸碗和勺子递给陆晓非,挑眉说道,“先说好啊,我不接受反驳。”

陆晓非被他逗笑,连忙低头喝汤,用勺子掩盖他那抑制不住上扬的嘴角。

裴一洲看他喝得那么急,忍不住提醒道:“慢点喝,别抢着。”

“嗯。”

陆晓非调整好情绪,偏头看向裴一洲,问道:“你吃过饭了吗?”

“没有,我零食和水果吃多了,不太想吃主食。”

说着,裴一洲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被冷落已久的零食堆,格外心疼纸盘上那几块已经氧化变黄了的苹果块,那是他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完美保持美感的“艺术品”。

“我把自己的饭分你一半,行吗?”裴一洲用勺子指了指放在桌板上的饭盒,“有点多,我怕吃不完浪费。”

裴一洲和陆晓非对视了几秒钟,又突然笑了起来,眨了眨眼说道:“好啊,难得你用商量的语气和我说话。大多数时候,你都是酷着一张脸,对人爱答不理,说话也惜字如金。”

陆晓非咬着勺子边看他,还真在心里反省了一下:“我对你也是这样?那我以后……改改?”

“可别,不要因为无关紧要的外人改变自己。”裴一洲把饭盒打开,“你那样就挺好的,又酷又帅,很吸引人。”

陆晓非把碗放下,看着裴一洲的眼睛说道:“别人就算了,但你……不算外人……”

“那敢情好,”裴一洲就是那种给点阳光就灿烂的人,“从今天开始,我就是你内人了。”

陆晓非有点无奈,愁眉苦脸地看着没心没肺的裴一洲,心想:眼前这个人是不是傻,“内人”这个词,是能随便乱用的的吗!!!

裴一洲没注意到陆晓非此时看着他的复杂表情,因为他正忙着拿筷子帮病号把菜里的姜片和干辣椒捡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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