次日清晨。
陈祥榕拎着一个包裹,一脸兴奋地闯进林天房间。
“贤侄快醒醒,好事。”
随即一屁股坐在消失的案几旁。
右手拎着的包裹,习惯性地放在消失的案几上。
一大一小睡眼惺忪地起身。
“啪”
包裹掉在了地上。
陈祥榕楞了。
“贤侄,这、这…什么情况?”
林天清醒了。
“这个…嗯…案几昨天没掌握好力道,弄坏了。”
“哦,哦,力道?咳,没事,坏了就坏了吧。”
陈祥榕心里嘀咕了一下,坏得这么彻底吗,一点遗骸都没有了。
不过陈祥榕也没太在意。
“贤侄你可以修炼了,叔昨天在南镇抚司,给你请下了蒙荫,小旗官,修为够了随时可以提总旗。”
“快来试试官服,随我去卫所报道。”
陈祥榕把包裹捡起来扔给林天。
接过包裹,林天打开红色的包裹,入眼是一套折叠好的官服,官帽。
官帽旁是一个枣红色的木盒,拿开木盒放在一旁,抖开官服。
官服交领,窄袖,开裙,藏蓝色底,袖口裙摆绣云纹,
上衣绣得似蟒似兽。
腰带正中,一块晶莹的玉质蓝石,林天随即穿上,拿起乌纱官帽带上。
陈祥榕看着换上官服的林天欣喜不已。
陌上人如玉,
公子世无双。
果然,林天的身穿就是衣服架子,穿上镇魔司官服,气派精神,配上林天一米八的身高,威武帅气。
拿起枣木盒子打开,递给林天。
盒子里是一块不知道什么材质的腰牌,林天接过腰牌把玩。
正面篆刻‘铁岭卫小旗推官。’反面篆刻‘荫受,林天。’
林天心情复杂,反复的看这块腰牌,他这就算是在编了,也算是有靠山了,唯一有点纠结的就是镇魔卫的人,貌似脑子都不太行。
“陈叔,这个小旗我知道,推官和荫受什么情况。”
陈祥林笑了笑了,拉着林天边走边解释。
“咱们镇魔卫官职有两种,堂官和推官,功受和荫受。”
“愿闻其详”。
“嗯,贤侄你这种推官,职能类主官,也可是预备役军事主官,不能调动辅兵作战。”
“堂官呢,军事主官,可以调动辅兵。”
“至于功受吗,实实在在立功授予的官职。”
“荫受,父辈家族余荫,蒙荫授予的官职。”
“你爹立了大功,所以你就是荫受。”
虽然语气没问题,但是林天还是感觉自己受到了嘲讽。
荫受推官挺好,不用打生打死的,林天安慰自己。
随即撇了一眼陈祥榕的腰牌。
铁岭卫百户推官。
林天乐了:“嘿嘿,陈叔,咋你也是个推官呢。没打过仗?”
陈祥榕眼睛一瞪。
抄起腰牌怼到林天脸上。
“看清楚喽,功受,陈祥榕。”
“今儿个,叔就教你个乖,最牛逼的就是功受推官。”
“叔可是流过血立过功的。”
陈祥榕一脸的得意。
“实打实的功受百户,只不过受重伤,实力下降才调剂到推官的。”
“小子记住了,看见功受的推官,客气点,没嘴就是隐藏大佬。”
“谁知道是哪个指挥使的老长官。”
林天一下子兴奋了,咱内部还有人?
“陈叔,你有当指挥使的下属吗?”
陈祥榕笑意消失,略微有些尴尬。
“陈叔,那你为啥被调剂到了将作司打铁。”
陈祥榕脸色有些涨红。
老子那特么叫炼器,炼器,炼器。
看到陈祥榕的脸色,林天失望了,呵呵。
“真大佬不都是应该一直功受堂官吗。一路横推吗?”
陈祥榕……
挺好的小郎君,怎么就长了张嘴呢。
“陈叔,那咱们这有没有鄙视链?”
陈祥榕疑惑地问道:“什么链?”
“就是哪个部门的官,看不起哪个部门的官。”
听了林天的话,陈祥榕嘴都快裂开了。
“我这种功受推官看不起功受堂官,因为还太嫩,大功哪有不受伤的。”
可恶,被他装到了。
陈祥榕阴阴一笑。
“功受堂官看不起荫受推官。哈哈哈也就是你这种的。因为你不是靠自己本事。”
林天…我是不是贱?
“你这种的,也就只能鄙视鄙视荫受没官的了。”
“毕竟荫受没官的,功劳没你爹大!”
林天反驳道:“有什么好鄙视的,大家爹都没了。”
陈祥榕笑容戛然而止。
“小犊子,老子没死呢还,陈琳就是荫受。”
林天仰头大笑。
“哈哈哈哈,陈琳呀陈琳,你也有今天。”
陈祥榕幽幽地说到:“陈琳是推官总旗,荫受。”
“嗝……”,林天笑不出来了,我特么就是贱。
“额,你不是说荫受没官吗?”
“嘿嘿嘿,我姑娘那是又年轻,又貌美,小小年纪二段巅峰,升受总旗还不是简简单单。”
“虽然没立过功,但凭实力升的官。谁也说不出什么。”
陈祥榕一脸促狭的看着林天。
林天憋了半天。
“小心我让你当外公。”
说完撒腿就跑。
陈祥榕一愣,“特么的,小犊子你个天杀的,你给我站住。”
……
一刻钟后。
镇魔卫铁岭卫千户所门前。
被陈祥榕提着后腰带的林天,脸朝地,双手捂脸。
生无可恋。
恰在此时,千户所里面一百多人鱼贯而出。
是接了外派任务的百户吴旭和其属下。
一百多人除了轻微的脚步声再没有其余声音。
陈祥榕:看不见我,看不见我。
林天:看不见我,看不见我。
平时严肃的人设可能要崩了,陈祥榕有些尴尬,让人撞见了。
林天从指缝里看见出现了无数的脚,整个人都不好了,这是多少人呀。
吴旭本来打算直接出任务的,结果发现陈祥榕表情不自然,索性停下来打趣道:“呦呵,老陈啊,你们将作造,还干上南镇抚司的活了?”
陈祥榕更尴尬了,不动声色地松开抓着林天腰带的手。
林天就那么狗吃屎的造型一动不动。
只是捂着脸的手更紧了几分。
又是社死的一天,你们父女有毒吧。
“额…那个,没有的事,我带着晚辈来入个职。”
入职?晚辈?拎着腰带来?别闹!吴旭诧异的问:“陈琳不是在丰县吗,没听说你还有啥亲戚呀。”
陈祥榕头脑飞转,要想让自己不丢人,就找出个更丢人的吸引注意力,果断卖了林天。
“呵呵,呵呵,额,就是我那过世的侄子,林天之子林启。”
“啥玩意?谁是谁儿子?”
“口误口误,林启之子林天,林天。我带他认认门。”
铁岭卫殉职千户,林启?英雄啊,吴旭肃然起敬。
立马站的笔直,右手握刀,猛的敲击左胸,“护”。
吴旭身旁的队伍也猛的站住,全体握刀敲击胸口行军礼,整齐划一,“护”。
林天实在是尬起飞了,太恶心了,陈家害朕,有毒哇。
吴旭等人发现林天还在狗吃屎不动。
只能全体再来一次“护”。
陈祥榕实在看不下去了,你小子有毒吧,害我丢人,一脚踢在林天屁股上。小声说道:“你他娘的赶紧起来代你父亲回礼呀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