轻飘飘一句话,瞬间就把所有人的目光吸引了过去。
就连张文远也不例外!
看着做坐在角落里的吕青,所有人都面露古怪之色。
唯有张文远,此刻饶有兴趣的看向吕青。
不等张文远说话,赵学翰便眉头一皱,呵斥道:“吕青!你懂什么?”
“堵水疏水乃是千百年来治水的定律,历代先贤也是如此治水,豫南决堤不过是因为年久失修而已,你说没用,难不成是在否定先贤的做法不对?”
听到这声呵斥,吕青不慌不忙道:“先贤?先贤就不会犯错吗?”
此话一出,在场之人无不哗然!
尤其是赵学翰和王瑾,脸色更是突变!
“大胆!”
“放肆!”
“你敢质疑先贤!?”
看着反应巨大的两人,吕青不屑一笑。
“先贤有错还不能指出,难不成要等人死光了再说吗?”
“况且,我也没说先贤的办法不对,只是不适合豫南大河而已,你们两个激动什么?”
此时的张文远听到李宽这么说,不由得面露好奇之色,看着吕青问道:“这位小友,听你话中的意思,难不成有其他的治水办法?”
见张文远询问吕青治河的办法,赵学翰急忙开口道:“阁老,这人不过是个投机取巧之人,他能有
什么办法?”
“您莫要被他带入沟里去!”
张文远眉头一皱,还未说话,便听到了吕青开口道:“笑话,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?”
赵学翰还打算反驳,却是被张文远突然抬起手来拦了下来。
只见那张文远脸上满是好奇的看着吕青,开口问道:“既然你说瀚文他们的办法不对,那你倒是说说有什么好办法?”
闻言,吕青不由得沉默下来。
他开口不过是觉得这赵学翰只知道死读书,照本宣科的将办法说了出来,压根没考虑过这豫南大河的实际情况。
对于这豫南大河,吕青有所了解,和前世的黄河有的一拼,算是大乾北方最大的河流。
也是大乾最常见决堤的河流。
每年朝廷花费在这条河上的银钱数不胜数!
显然这一次张文远不是简单提及这件事情,而是这豫南大河的问题上出了大事儿!
要不然一个辞官的阁老,还心心念念这地方做什么?
赵学翰见吕青迟迟不说话,不由得冷笑一声,开口道:“怎么?让你说办法哑巴了?”
“阁老,请您下令,学生这就将搅局的人赶出去!”
张文远眉头一蹙,直觉告诉他,眼前的吕青绝对有办法,现在不说恐怕是有什么顾虑才对。
想了想后,张
文远才看着吕青说道:“这位小友尽管说就是了,咱们今日畅所欲言,老夫保你无事!”
听到这话,吕青这才开口说道:“既然张阁老这么说了,那小子就斗胆说上两句。”
说着,吕青看了一眼赵学翰,眼中尽是挑衅。
“张阁老,豫南大河乃是我大乾第二大河,自西向东入海,流经甘山、晋阳、豫南、鲁东四州之地。”
“甘山一段河流湍急,水质清澈,鲁东一段河流平稳,水质也是不差。”
“唯独这晋阳、豫南两地的大河,所占大河四分之三的河段,河沙堆积,水流湍急。”
“也是咱们大乾经常发生决堤的河段,不知小子说的可对?”
张文远轻抚胡须,点头道:“所言不差。”
而一旁的王瑾却是暗自撇了撇嘴,不屑道:“吕青,这些事情世人皆知,你就莫要卖弄了,还是说说你的办法吧!”
吕青淡淡一笑,接着说道:“有没有办法,你们听着就是了,你若是在插嘴,坏了我心情,这办法不说也罢!”
张文远此时也看了一眼王瑾,眼中满是不悦。
见状,王瑾立马闭嘴。
这张文远可不是他能得罪的起的!
“小友继续说吧。”
收回目光,张文远看向吕青的眼神也多了几分温润。
吕青微微颔首,接着说道:“自古以来,大河治理逃脱不了两个字,堵和疏!”
“自我大乾建国以来,针对大河的治理,大规模的有三次,小规模少说也有十几次。”
“每次治理都是修筑河堤,深挖泥沙,然而周而复始,却收效不高,往往两三年的时间,修筑的河堤便不在够用,泥沙也越来越多。”
听到这话,张文远暗自点了点头,心中也是无奈。
吕青说的都是事实,这一次依旧如此。
朝中大臣们想要故技重施,张文远明知不可行,但也无法阻止,毕竟他反对归反对,也拿不出来行之有效的办法。
因为此事,朝堂上不少人都开始弹劾自己罔顾民生,也因为这个原因,张文远第一次觉得心累,于是奏请辞官。
皇上体恤他的身体,也只是让他外出放松一番。
如今见吕青和自己见解相同,心中不免有些期待起来吕青的办法。
想要听听困扰自己多年的问题,到底有没有办法解决!
“那小友可知道有什么办法没有?”
迎着张文远那期待的眼神,吕青微微一笑,开口道:“大河决堤,无非是因为河底泥沙增多,河道负担太重,不堪重负而决堤。”
“我所用的办法,无非四个字【束水冲沙】!”
“束水冲沙?”
张文远愣了愣,想了半天也没有想明白这四个字什么意思。
吕青不慌不忙解释道:“所谓束水冲沙,便是于河道之上修建水坝,收紧河道,蓄水之后放水,利用水的冲力将河底泥沙冲出带走,减轻河道负担。”
“从而达到河道不会被淤堵的效果,洪水来时,还能够调节水量,减少危害。”
听了吕青的解释,张文远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。
他从未听说过这种治水办法!
这不就是为大河量身定做的办法吗!?
自己苦苦寻找的治河良法,居然被吕青这个年轻人,如此轻易的就点了出来!
吕青朝着张文远拱了拱手,开口道:“张阁老,刚刚一番话也是小子即兴而说,至于能不能用,好不好用小子概不负责,此事您就当听个乐子过去便是。”
“小子家中尚有要事,就先行告退了。”
说完,吕青便招呼了一声赵虎朝着外面走去,没有丝毫停留。
见吕青如此无礼,赵果和赵学翰父子两人也是脸色难看至极。
“张阁老勿要生气,这吕青不懂规矩,您还是不要往心里去,会头我等自会处置这胡言乱语之人!”
赵果这边刚刚说完,张文远却是眉头一挑,神色诧异道:“谁说我生气了?”